中華民國健行登山會 -- 縱橫天山的探險家-普爾熱瓦爾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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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天山的探險家-普爾熱瓦爾斯基

《天山組曲系列》


縱橫天山的探險家-普爾熱瓦爾斯基


死後,將我埋葬在伊塞克湖岸邊湖水飛濺不到的地方
墓碑只寫“探險家普爾熱瓦爾斯基”幾個簡單的字就可以了
但裝斂時一定要給我換上在探險時經常穿的衣服
-尼可萊.普爾熱瓦爾斯基(Nikolai Mikhailovich Przhevalsky, 1839~1888)-


丁雲芝


日前台北市立動物園在台東池上牧場開闢第二園區的動物搬遷作業中,二匹蒙古野馬暴斃引起多方注目,卻少有人知道蒙古野馬-「普氏野馬Przewalski’s Horse」-是十九世紀歐洲野馬和美洲野馬相繼絕跡後,世界僅存的一種野馬,即是以普爾熱瓦爾斯基命名。1879年,普爾熱瓦爾斯基發現這種野馬時,他描述此馬耐力極強,能生存於蒙古水草不足與氣候環境嚴酷的鹽湖區和山區,有寬廣的前胸,直挺的肩部,短小精悍無鬃甲的背脊,尾巴長垂……。除了野馬,新疆特有的野生動物野駱駝、新疆虎等,也都因他始為人們所知。不僅如此,他與中國西部探險考察熱的興起有著密切關係。


十九世紀初,西域中亞在地圖上遺留了大片空白,在當時是連傳教士及社會慈善事業都不重視的一塊未知之地,由於位處沙俄帝國及英屬印度的交會地帶,除了英、俄明爭暗鬥的「大遊戲」(Great Game)之外,廣袤的天山山脈的確吸引各方極度興趣且因而造就了許多登峰造極的探險家。典型的探險包括了地圖繪製、動植物學、地理學、人類學及語言學家。在沙俄方面,這段中亞探險的黃金時期由沙俄軍官尼可萊.普爾熱瓦爾斯基(Nikolai Mikhailovich Przhevalsky)主導。自1867~1869年進入烏蘇里河位於蘇俄遠東流域的初次探險後,1870年更開始了他一生中四次主要的探險,分別是:

  • 1870~1873 蒙古、中國及西藏
  • 1876~1877 天山、羅布泊、塔克拉瑪干沙漠及北新疆
  • 1879~1880 蒙古、中國及西藏
  • 1883~1885 蒙古、中國、西藏、塔克拉瑪干沙漠及天山


這四次中國西部的探險活動,初衷是為了抵達西藏的拉薩,雖然始終未能實現這個願望,卻在新疆留下了前無古人的足跡。他的興趣主要在記錄動植物和地理考察,除「羅布泊位置之爭」外,新疆「三山夾兩盆」(阿爾泰山、天山、阿爾金山-昆侖山,準噶爾盆地、塔里木盆地)的地理結構,最初就是由他標註在中亞地圖上的。


中國人對馬情有獨鍾,優雅俊美的體態,成群奔馳草原的雄壯氣勢,自古便留下許多傳奇故事。目前所知馬的品種約60幾種,壽命約30年。世界上曾經存活過350多種野馬,不過現在只剩下一種,就是「蒙古野馬」,野馬有6000萬年的演化史,而野馬與家馬在基因、血統、解剖生物學上差異都很大。蒙古野馬有33對染色體,外型上呈現短而直立的鬃毛,有斑馬狀的條紋;而家馬有32對染色體,鬃毛較長且下垂,這是野馬與家馬最大的不同點。


野生蒙古野馬(Equus caballus Przewalskii)的發現在歐洲科學界造成轟動,當時咸認野馬已經絕跡,因此引來大量外國偷獵者,人們忙於捕捉收集標本,忙於創造探險奇蹟以彰顯探險英雄們的不凡功績及風采,卻很少有人想到該如何採取措施進行保護。之後,愚味與貪婪所導致人類對大自然的無度需索更是片刻未歇,使得目前荒野生活的野馬幾近絕跡,只零星分佈在蒙古西南部戈壁沙漠及阿爾泰山一帶;1899年開始有幾批野馬被運至俄國及德國的動物園飼養,目前世界各地70多個動物園中,仍飼養著300多匹這種野馬的後代。1984年,在國際野生生物基金會的努力下,先後從東德、西德、英國挑選出11匹健壯的「普氏野馬」,送回準噶爾盆地試養,飄泊流離一百年的野馬,終於重回祖輩繁衍棲息的故鄉。


目前台北市立動物園內共飼養約20隻蒙古野馬,這是唯一保留了6000萬年基因的珍稀物種,每一匹野馬都是一個活化石、基因庫;這一冰河世紀末的原始馬種,剩下的數量,遠遠不及大熊貓現有兩千多隻之數,對更為珍貴如今卻面臨滅絕命運的蒙古野馬我們究竟知道多少?一位國際野生動物保護組織專家於中國西部考察時曾語重心長地說:「這世界,若沒有了動物,人類還會存在多久?」近年來各界均積極努力於野馬保育,希望可以讓這古老物種,勿因人類的愚昧而無聲滅絕……


「死後,將我埋葬在伊塞克湖岸邊湖水飛濺不到的地方,墓碑只寫『探險家普爾熱瓦爾斯基』幾個簡單的字就可以了。但裝斂時一定要給我換上在探險時經常穿的衣服。」


1888年11月1日,在伊塞克湖畔以東的小城喀拉庫(Karakol),普爾熱瓦爾斯基因持續高燒一病不起,他口述了如上的遺言,在他死後,沙皇亞歷山大三世(Tsar Alexander III)欽命將喀拉庫城更名為「普爾熱瓦爾斯克(Przhevalsk)」。普氏的墓地位在鄰近喀拉庫城北約七公里伊塞克湖岸,沙皇下令於墓園附近建造了著名的紀念碑,這個紀念碑由18塊花崗岩組成,代表普氏探險生涯18年,其上有鷹振翅欲飛,表彰著榮耀及勇氣,鷹爪攫著代表科學的手稿,喙啣棕櫚枝條用以象徵和平。1957年蘇聯政府在這裏建立了普爾熱瓦爾斯基博物館。他的後繼者有著西域探險之父之稱的瑞典籍探險家斯文.赫定(Sven Hedin, 1865-1952)等,都曾特意來此為這個長眠在天山湖畔的聽濤人致意。


列寧曾於1921年回復此城舊名,史達林於1939年再次改回普爾熱瓦爾斯克(Przhevalsk)後,此城則一直以此名直到1991蘇聯解體。直到今天,對探險和冒險感覺特別敏銳的外國訪客,仍明顯地對這個城市感受到令人聯想起孤絕和探險的蒼涼邊境氣氛。


無論該感謝蘇聯史學家的努力,或是因為他葬身於此,普爾熱瓦爾斯基已成為這裡的象徵標記。由於曾是蘇聯時期視在重要機密的魚雷研究基地,湖岸退縮了數百公尺,充斥著大型吊車,船塢和倉庫,此處已和當年普爾熱瓦爾斯基摯愛的景象大相逕庭。儘管後世對他有許多不同的評價,但他的探險把位處幽暗背景的西域中亞,推向了歷史前臺的先軀貢獻,卻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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